厚厚的绷带，也只能确定有没有出血。
姜栩沉默下去，将视线转向车窗外。
道路两旁的树木不停的往后飞逝，偶尔可瞥见金发碧眼的白人。
至于华人，一个都没看到。
她，终归是离开帝都了。
到了医院后，季遇推着姜栩跟在王老教授身后，边给她介绍。
“这家医院是我老师开的，他是院长，是本市出名的公益医院。”
公益医院！
姜栩突然插嘴：“王老的经济情况还好么？”
“当然。”
季遇知道她误会了，笑呵呵的说下去。
“有本市最著名的华尔兹先生全额负责，上面也会每年给不菲的酬金。”
姜栩没再说话。
她刚才问这些，其实也只是想打听下医疗费。
好在不用她担心。
既然有华尔兹先生全额负责，那就等她能挣钱后，再将医药费补上。
三人来到王老教授的院长办公室。
王老教授戴上口罩，穿上无菌服，季遇也同样套上。
两人严肃的看向姜栩。
“姜小姐，我们得拆除你的绷带了。”
这一路飞机颠簸震动，绷带又不怎么透气，他们得给她做检查。
姜栩点点头。
没过多久，身上厚重的绷带全部拆掉。
她的皮肤被展露在两人面前。
姜栩自己也低下头。
每次看到那爆炸留下的痕迹，都触目惊心。
王老教授更是落下了泪水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。
“孩子，你受苦了。”姜栩摇摇头，声音沙哑。
“能活下来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“你的声音，哎，我也给你检查下吧。”
王老教授认真道：“声带受损不是小问题，阿遇跟我提过。”
但显然他更权威。
季遇当初也说，若是让他出马，怕是可以彻底恢复。
姜栩满怀希望的点点头。
一通检查后，王老教授看着检查结果，又严肃看向姜栩。
“姜小姐，你的遭遇让人同情，但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。”
姜栩忍不住挺直了脊背。
“您说。”
“要做植皮手术和恢复手术，成功率不足四成。”
王老教授敲敲桌子，发出沉闷声响。
“还有，姜小姐，手术成功率暂且不谈，你做大面积植皮手术，有并发症危险，甚至会危及生命。”
姜栩垂下眼睛。
“我知道。”
季遇将风险都给她说清楚了。
可她一定要做。
大面积的伤疤，烧伤痕迹，还有毁掉的容貌，声音。
她的一切，都被这次爆炸毁了。
如果要活在世上，就要将这一身伤全部抛去。
她，想要重生！
姜栩眸光坚定，王老教授没拦着她，低低的叹了口气。
“那就做吧。”
两个小时之后，姜栩被推到了手术室。
麻药生效前，她深深的看了王老教授和季遇一眼。
“拜托你们了。”
话音落地，麻药生效。
只是一秒钟的时间，姜栩就失去了意识。
再睁眼，已经是四个多小时之后。
浑身轻飘飘的，手脚都没有着力点。
脑袋更是昏沉的厉害，左右晃荡，看东西也有些重影。
好在有护士贴心的将她推到了病房。
“栩栩，我给你打点滴，等下或许会很痛，忍一忍。”
季遇说了声后，将针尖刺入她的手背。
刺痛传来，姜栩意识总算恢复几分。
好疼！
她死死地咬着牙，浑身紧绷着，像是有火在烧灼周身皮肤。
怎么会这么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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