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夫。但这个计划没能最终实施。”
我点点头,没有多问,只是把她抱在怀里。
“后来就变成了我妈平常住在孟买或者曼彻斯特,再算上阿麦达巴,我爸因为生意的关系三地来回跑;我和哥哥周末在阿麦达巴,上学在孟买。”
我皱着眉:“孟买和阿麦达巴不在一个邦吧?你们得坐至少一个白天的车?”
潘德小姐望着我:“坐飞机大约是一个小时,还好。”
坐飞机?
我回想了一下九十年代我的生活。
“你感到震惊的是哪一部分?”潘德小姐的表情变了,“‘哇,印度的小城市居然有机场’,还是我和我哥哥坐飞机往返?”
我心虚地缩着脖子:“我能说‘都有’吗?坦白讲,考虑到年代,那时我家坐一次飞机还是件会拍照留念的事呢。”
“第一,阿麦达巴不是小城市,本地机场据我所知,在四十年代以前就已经建成了;第二,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条件,不管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现在。我不想你低估或者高估印度。”潘德小姐垂着睫毛,“而且我也知道自己从小就享受着特权。我没有为此感到骄傲。”
在说到最后那些话时,她看上去有点儿难过。
“谢谢你,桑妮亚。”我当即道,“谢谢你没有责怪我有些滑稽可笑的刻板印象。”
潘德小姐轻轻摇着头:“我也想要谢谢你。”
我犹犹豫豫的:“谢谢我讲出我那些愚蠢的猜想?”
“谢谢你愿意相信我。”她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脸,“你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多了,只要我点明一个问题你就会立刻做出相应的改进。我真的很高兴你能直接说出来,而且也把我的解释记在心里。你让我觉得很温暖,姚。”
“这没什么。”我有点不好意思,好像错领了功劳的小孩儿,“也许是因为我还算比较聪明。”
她又摇了摇头:“我觉得是因为你具备勇气。”
“好吧。”我抿了抿嘴,“我想你和拉吉夫一定也是非常勇敢的孩子。常年奔波的另一面是,周一到周五,你们能和父母待在一起。”
“我不知道拉吉夫怎么想。他和我妈还算投缘,不过两个人总是很难被联想成母子。拉吉夫最可能烦恼这种问题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,他就算想要倾诉,也不会挑选我。”她耸耸肩膀,“但我是开心的。因为我不够——”她竟有些心虚,对上我的视线,立刻换了词,“为了增强我的‘纯洁性’,我被迫背了很多诗节。《吠陀经》几乎全是诗,而且对音调有非常高的要求。你可以想象如果我留在阿麦达巴会过着怎样的生活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从更正面的角度来考虑的话,这至少说明叔叔一视同仁。”潘德小姐别过目,“除了这个以外,他还算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。而且他对我们确实很好,在教育上也很费心——尽管是用他的方式。”
我举起手:“你想要我把‘混蛋’的用词修正为‘他混蛋的一部分’吗?”
潘德小姐笑起来:“那倒不用。我也当面诅咒过他,发誓说我永远不会学梵语或者印地语,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再写哪怕是一个天城文。”
她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几年前他心脏病发作去世了。”
那份叛逆似乎在时间的风中转瞬即逝,而此时此刻,她眼中的悲伤又开始凝结。
“噢。”我注视着她,“我很遗憾。”
潘德小姐摇摇头:“我只是在想,这个生日的结尾好奇妙。我几乎没讲过这些事,就算是跟拉吉夫或者彼得也没说过,然后今晚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全都讲给你了。”
“我很高兴能听你说这些。”
她瞥了我一眼,掩饰笑意,说:“我会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。”
“还有。”
“嗯?”
我眨了眨眼:“你的生日还没到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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